☆9.第9章好魚不好賣（4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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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章 好魚不好賣（4）
吳鳳：“你們還少啊？大街上吵吵鬧鬧成何體統？還有這麽多魚沒賣出去，煩都煩死了。”
熊司機接過話茬：“是啊，關起門來，再對掐嗎？看誰掐得過誰？”
“死老貨，告訴嬸子撕爛你的嘴。”何月姑可不是什麽好鳥。
熊司機可惹不起這麽刁蠻的村婦。韓寶來忙：“開玩笑，可不許當真。”
這是韓寶來的地盤，他讓熊司機把車開到園林處借了一個抽水機，到河邊給魚換了水。
韓寶來忙碌著給魚換完水，魚兒蹦得真歡。其實要是換一種飼料魚賣了一，早就死光光了。現在是寒冬臘月，太陽一落山，寒氣就上來了，遠處黑黝黝的群山，反射著清冷的月光，只有浮動著城市燈光還有幾分暖意。韓寶來一上車，凍得他搓著雙手直呵熱氣，好在吳鳳、何水姑緊緊擠著他，給他取暖。
熊司機打著了馬達，習慣性地問：“韓，現在去哪？”
何月姑沒大沒：“老貨，你長沒長腦子？找個地方吃飯嘍。晚上可不能再吃盒飯了。我中午吃了一個盒飯，放個屁就餓了。”
熊司機是土生土長的師傅，並沒惱她，反而順著她的話：“那我們去香港吃飯？”
香港，其實是原紡織廠的一個大地盤。紡織廠地處湘粵國道線，由於紡織廠倒閉，下崗工人再就業將那條街打造成了一個食府一條街，到了晚上南來北往的車將諾大一個廠區停得密密麻麻。
“不去！全是拉客的姐。”賀玉娥可能跟老公陳建功見識過。
“這老貨。人老心不老，存心就不良。韓村官，你倒話呀。這是你的地盤，你了算。我們聽你的。”何月姑搖著韓寶來大腿，韓寶來殺魚殺得筋疲力盡，現在他只想來找個睡覺的地方，昨晚沒睡好，午睡又沒睡。忙碌的時候不覺得累，現在也感覺饑腸轆轆，但更想美美地睡上一覺。
“熊師傅，還真可以去食府一條街，算不定晚上，我們還可以賣出幾條。”韓寶來現在接了這個燙手的山芋，滿腦子都是賣魚。
老熊嗨—聲：“韓，你想去香港賣魚？別我沒提醒你。你鐵定要折大本。那些拉客的女人多精明？她們一窩蜂而上。你這麽一車魚，她逮一條，你逮一條，有的讓你宰魚，有的拿著就往餐館裏送。你一車魚不夠她們折騰的。她們人多勢眾，一車魚，我保證你收不到幾條魚的錢。我們平時裝了貨，也不敢在香港停車吃飯。你在裏面吃飯，人家就膽大妄為地到你車上拿你的貨，都是一些打扮得像妖精一般的妹仔，臉皮比月姑還厚。”
“呸——死老貨。沒一點正經，你就是被這些壞女人帶壞了。”何月姑啐了他一臉唾沫星子，熊師傅還抹下來，舔一舔，真是惡心死了。
韓寶來也是見過世面的，城裏桑那、夜總會、按摩、跳迪士高，他沒有玩不轉的。此時，他倒犯難了：“要不，去我的住所？一室一廳，有自家廚房。政府公務員住房，就這麽大。”
“你帶三個女人回家，你不怕你老婆醋興大發？”老熊還是話中有話，老熊人老心不老。
“侄還是單身。父母住在市內，離這裏一百五十公裏呢。所以只有我們自己動手做菜做飯。我負責買菜買酒，你們三個負責洗菜、炒菜、做飯。”
“不行！我們一來，你就當我們是老媽子用，你太會算計我們了吧？我們有公款，找個酒店吃，然後去你家住宿。不會很臭吧？”何月姑跟吳鳳相視一笑，格格地笑著，可以想象得到，一個單身男人怎麽會收拾自己的房間？什麽東西都亂扔，沒洗的衣服、臭襪子、臭波鞋、煙蒂……一屋子臭味。
老熊咂了一下嘴，語重心長地：“韓啊，我你。你是書記的手下，你不如弄條石斑魚，我們一起去書記吃頓飯。你看，人情有了，縣委大院那是最安全的，一車魚也安全。不定，陪好了書記，她一開口，這一車魚全部給銷出去了。況且，香河是她蹲的點，她出點力也是應該的，白你打著她的牌子賣魚，也該跟書記打個招呼，事後有人起，書記什麽也不知道，還以為你是假傳聖旨呢。”
“熊師傅，你可能不知道，書記最痛恨人家送禮。再，一條石斑魚，我半個月工資啊，我送得起嗎？”
熊司機轉過臉：“玉娥，這就是你的不對了。韓幫你們跑腿，你看，今他是使出渾身解數、七十二般武藝、全部神通，又是拉關系，又是宰魚。送條魚，還要他掏腰包？”
“餵，我什麽時候過送條魚不校那就這麽定了，送條石斑魚給張書記。你倆沒意見吧？”
“沒意見。我們都賣了高價了。羊毛出在羊身上，這個道理誰都懂啊。”吳鳳和何月姑都表示同意。
韓寶來卻狠了狠心：“這魚，不能讓集體出，開了這個先例絕對不行，我不能動用公款辦私事，這是原則。我一個月工資買條魚還是沒問題的，你們放開肚皮吃，咱們吃出他的來。再，算上停車費，住酒店的費，這個算盤真的可以打。車停在我住的後院還真沒縣委大院安全。”
“這怎麽行？就是盤算著把魚賣給魚販子，我們也賺大了。”老熊可會算賬了。
賀玉娥：“寶來，你別固執了。這是為公家，又不是為了你個人。這哪裏是中飽私囊？”
“別了。我自有安排。”韓寶來揮手止住賀玉娥的話頭，他先給張玉屏書記打通羚話。
“寶來，工作開展得怎麽樣了？下鄉兩，過得還行吧？”張書記語氣中頗為關懷，其實怕這個大少爺吃不了苦。
“還好。只是眼下我遇到麻煩事，向你求救來了。”韓寶來得可憐巴巴，向領導話，就是要得嚴重一點，才會引起她的重視。
“你不會給我捅大婁子了吧？寶來，有事事，如實匯報。”
“我不是到了香河村嗎，我為了給集體籌一筆款子，我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做通他們的思想工作把雙璧水庫的大魚，超過十斤的全拉到縣城賣。今起了一個大早賣了一整，我們才賣掉三分之一。不瞞書記，我打著你的牌子推銷了，拼著被你克一頓，我也硬著頭皮賣了。現在還有一大車，好在現在是冬，我剛給魚換了水，魚還跳得很歡，要是一車魚明銷不出去，死幾條的話，我可好心辦壞事了。怎麽對得起冒著嚴寒下水庫撈魚的老少爺們？”
“哦，你這壞子，平時鬼主意挺多的嘛，這次江郎才盡了啊？”張書記不知是褒獎他，還是責備他，“你是不是想打我什麽主意？別不好意思開口。”
“我們賣了一魚，能不能到你府上打個牙祭？我可以幫你打下手的。”韓寶來有點死皮賴臉。
“幾個人？都是鄉親們吧？我得趕緊買菜，不然只能吃冰箱裏的菜，我不能對不起老鄉，你不算客人哦。”
“我不上算的話，四個老鄉。那我就帶大隊伍進縣委大院了，我還想把車在院裏停一宿，請武警辛苦一點，幫我們也看看。”
“嗬，你這算盤打的精明，敢情我還要給你提供住宿？”張書記笑著，“鄉親們難得進城一趟，你不能讓人家睡大街吧？你的住宿，我可不管了。”
“我還是守魚。睡車上吧。”
“這樣，寶來，你賣條大魚給我，我數錢。選條你最喜歡的。按你今的銷售價，你要是敢搞鬼，我給你行政記大過。”張書記這個女人精，她早就算準了韓寶來想要幹什麽。
“張書記——”韓寶來絕望了。
“你少來，我平時怎麽叮囑你的？手不沾錢，做人清清白白，為官一身幹凈。好了，你快點過來幫我打下手。我給老周打個電話，讓他回家陪客人，看他能不能帶點酒回家？你是半個主人，你要陪好老鄉們，你以後的工作才好開展，懂嗎？我這是為你日後大展拳腳，幫你鋪路。”張書記的話，字字千鈞，得韓寶來不敢有半點鬼主意。
韓寶來選了一條二十斤重的石斑魚，張書記穿著風衣，看韓寶來跟一個五十歲的師傅用竹扁擔伸進魚腮裏，擡著一條烏黑的魚，黑魚有一人高，尾巴還拖在地上，黑鱗亮閃閃地，在地上叭嗒叭嗒胡亂拍打。張書記看後面跟著三個穿羽絨服的村婦，個個生都白凈、身材窈窕，她多次去過香河，知道香河的女人掐得出水，沒什麽好奇怪的。
“先過磅。”張書記鐵青著臉擋在院門外，先做好交易，六百塊。張書記一手交錢，一手交貨，才允許韓寶來把魚擡進院子裏。
韓寶來原來是張書記家的常客，他拿出張書記家的柚子、臍橙、糖果來待客。張書記記憶相當好：“你是賀主任吧？你愛人是鄉幹部？對吧？”
“你叫吳鳳。村主任老婆。手腳麻利，敢作敢為。全村數你最能幹，都叫你穆桂英。”
“你叫何月姑，劉老爹兒媳婦，你男人是村支書，做事一個頂倆。你的大號是男人婆。”
張書記的記憶讓三個女人驚呼起來：“張書記，別人貴人多忘事。沒想到，張書記還記得我們這些草民。”
“不能草民。”張書記握著何月姑的手，“他還好吧？”
“他呀，”何月姑瞥了韓寶來一眼，吃吃地笑出了聲，“他很親民。不過，出水才見兩腿泥。怕他是——”
“怎麽啦？怕他哄你們開心？”
“是啊。你看他一個城裏大幹部，跑到我們村寨裏吃那個苦頭，圖的啥？還不是踱金，搞政績。將來一個調令，我們眼巴巴地瞅著他遠走高飛了。”何月姑真敢。
張書記指著韓寶來：“我給你們做主。他不搞上三年五載，不把村寨搞富，不搞出一個樣板村來，他就窩在你們村寨。”
“三年五載？”三個女人一片驚愕，然後黯然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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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死老貨，告訴嬸子撕爛你的嘴。”何月姑可不是什麽好鳥。
熊司機可惹不起這麽刁蠻的村婦。韓寶來忙：“開玩笑，可不許當真。”
這是韓寶來的地盤，他讓熊司機把車開到園林處借了一個抽水機，到河邊給魚換了水。
韓寶來忙碌著給魚換完水，魚兒蹦得真歡。其實要是換一種飼料魚賣了一，早就死光光了。現在是寒冬臘月，太陽一落山，寒氣就上來了，遠處黑黝黝的群山，反射著清冷的月光，只有浮動著城市燈光還有幾分暖意。韓寶來一上車，凍得他搓著雙手直呵熱氣，好在吳鳳、何水姑緊緊擠著他，給他取暖。
熊司機打著了馬達，習慣性地問：“韓，現在去哪？”
何月姑沒大沒：“老貨，你長沒長腦子？找個地方吃飯嘍。晚上可不能再吃盒飯了。我中午吃了一個盒飯，放個屁就餓了。”
熊司機是土生土長的師傅，並沒惱她，反而順著她的話：“那我們去香港吃飯？”
香港，其實是原紡織廠的一個大地盤。紡織廠地處湘粵國道線，由於紡織廠倒閉，下崗工人再就業將那條街打造成了一個食府一條街，到了晚上南來北往的車將諾大一個廠區停得密密麻麻。
“不去！全是拉客的姐。”賀玉娥可能跟老公陳建功見識過。
“這老貨。人老心不老，存心就不良。韓村官，你倒話呀。這是你的地盤，你了算。我們聽你的。”何月姑搖著韓寶來大腿，韓寶來殺魚殺得筋疲力盡，現在他只想來找個睡覺的地方，昨晚沒睡好，午睡又沒睡。忙碌的時候不覺得累，現在也感覺饑腸轆轆，但更想美美地睡上一覺。
“熊師傅，還真可以去食府一條街，算不定晚上，我們還可以賣出幾條。”韓寶來現在接了這個燙手的山芋，滿腦子都是賣魚。
老熊嗨—聲：“韓，你想去香港賣魚？別我沒提醒你。你鐵定要折大本。那些拉客的女人多精明？她們一窩蜂而上。你這麽一車魚，她逮一條，你逮一條，有的讓你宰魚，有的拿著就往餐館裏送。你一車魚不夠她們折騰的。她們人多勢眾，一車魚，我保證你收不到幾條魚的錢。我們平時裝了貨，也不敢在香港停車吃飯。你在裏面吃飯，人家就膽大妄為地到你車上拿你的貨，都是一些打扮得像妖精一般的妹仔，臉皮比月姑還厚。”
“呸——死老貨。沒一點正經，你就是被這些壞女人帶壞了。”何月姑啐了他一臉唾沫星子，熊師傅還抹下來，舔一舔，真是惡心死了。
韓寶來也是見過世面的，城裏桑那、夜總會、按摩、跳迪士高，他沒有玩不轉的。此時，他倒犯難了：“要不，去我的住所？一室一廳，有自家廚房。政府公務員住房，就這麽大。”
“你帶三個女人回家，你不怕你老婆醋興大發？”老熊還是話中有話，老熊人老心不老。
“侄還是單身。父母住在市內，離這裏一百五十公裏呢。所以只有我們自己動手做菜做飯。我負責買菜買酒，你們三個負責洗菜、炒菜、做飯。”
“不行！我們一來，你就當我們是老媽子用，你太會算計我們了吧？我們有公款，找個酒店吃，然後去你家住宿。不會很臭吧？”何月姑跟吳鳳相視一笑，格格地笑著，可以想象得到，一個單身男人怎麽會收拾自己的房間？什麽東西都亂扔，沒洗的衣服、臭襪子、臭波鞋、煙蒂……一屋子臭味。
老熊咂了一下嘴，語重心長地：“韓啊，我你。你是書記的手下，你不如弄條石斑魚，我們一起去書記吃頓飯。你看，人情有了，縣委大院那是最安全的，一車魚也安全。不定，陪好了書記，她一開口，這一車魚全部給銷出去了。況且，香河是她蹲的點，她出點力也是應該的，白你打著她的牌子賣魚，也該跟書記打個招呼，事後有人起，書記什麽也不知道，還以為你是假傳聖旨呢。”
“熊師傅，你可能不知道，書記最痛恨人家送禮。再，一條石斑魚，我半個月工資啊，我送得起嗎？”
熊司機轉過臉：“玉娥，這就是你的不對了。韓幫你們跑腿，你看，今他是使出渾身解數、七十二般武藝、全部神通，又是拉關系，又是宰魚。送條魚，還要他掏腰包？”
“餵，我什麽時候過送條魚不校那就這麽定了，送條石斑魚給張書記。你倆沒意見吧？”
“沒意見。我們都賣了高價了。羊毛出在羊身上，這個道理誰都懂啊。”吳鳳和何月姑都表示同意。
韓寶來卻狠了狠心：“這魚，不能讓集體出，開了這個先例絕對不行，我不能動用公款辦私事，這是原則。我一個月工資買條魚還是沒問題的，你們放開肚皮吃，咱們吃出他的來。再，算上停車費，住酒店的費，這個算盤真的可以打。車停在我住的後院還真沒縣委大院安全。”
“這怎麽行？就是盤算著把魚賣給魚販子，我們也賺大了。”老熊可會算賬了。
賀玉娥：“寶來，你別固執了。這是為公家，又不是為了你個人。這哪裏是中飽私囊？”
“別了。我自有安排。”韓寶來揮手止住賀玉娥的話頭，他先給張玉屏書記打通羚話。
“寶來，工作開展得怎麽樣了？下鄉兩，過得還行吧？”張書記語氣中頗為關懷，其實怕這個大少爺吃不了苦。
“還好。只是眼下我遇到麻煩事，向你求救來了。”韓寶來得可憐巴巴，向領導話，就是要得嚴重一點，才會引起她的重視。
“你不會給我捅大婁子了吧？寶來，有事事，如實匯報。”
“我不是到了香河村嗎，我為了給集體籌一筆款子，我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做通他們的思想工作把雙璧水庫的大魚，超過十斤的全拉到縣城賣。今起了一個大早賣了一整，我們才賣掉三分之一。不瞞書記，我打著你的牌子推銷了，拼著被你克一頓，我也硬著頭皮賣了。現在還有一大車，好在現在是冬，我剛給魚換了水，魚還跳得很歡，要是一車魚明銷不出去，死幾條的話，我可好心辦壞事了。怎麽對得起冒著嚴寒下水庫撈魚的老少爺們？”
“哦，你這壞子，平時鬼主意挺多的嘛，這次江郎才盡了啊？”張書記不知是褒獎他，還是責備他，“你是不是想打我什麽主意？別不好意思開口。”
“我們賣了一魚，能不能到你府上打個牙祭？我可以幫你打下手的。”韓寶來有點死皮賴臉。
“幾個人？都是鄉親們吧？我得趕緊買菜，不然只能吃冰箱裏的菜，我不能對不起老鄉，你不算客人哦。”
“我不上算的話，四個老鄉。那我就帶大隊伍進縣委大院了，我還想把車在院裏停一宿，請武警辛苦一點，幫我們也看看。”
“嗬，你這算盤打的精明，敢情我還要給你提供住宿？”張書記笑著，“鄉親們難得進城一趟，你不能讓人家睡大街吧？你的住宿，我可不管了。”
“我還是守魚。睡車上吧。”
“這樣，寶來，你賣條大魚給我，我數錢。選條你最喜歡的。按你今的銷售價，你要是敢搞鬼，我給你行政記大過。”張書記這個女人精，她早就算準了韓寶來想要幹什麽。
“張書記——”韓寶來絕望了。
“你少來，我平時怎麽叮囑你的？手不沾錢，做人清清白白，為官一身幹凈。好了，你快點過來幫我打下手。我給老周打個電話，讓他回家陪客人，看他能不能帶點酒回家？你是半個主人，你要陪好老鄉們，你以後的工作才好開展，懂嗎？我這是為你日後大展拳腳，幫你鋪路。”張書記的話，字字千鈞，得韓寶來不敢有半點鬼主意。
韓寶來選了一條二十斤重的石斑魚，張書記穿著風衣，看韓寶來跟一個五十歲的師傅用竹扁擔伸進魚腮裏，擡著一條烏黑的魚，黑魚有一人高，尾巴還拖在地上，黑鱗亮閃閃地，在地上叭嗒叭嗒胡亂拍打。張書記看後面跟著三個穿羽絨服的村婦，個個生都白凈、身材窈窕，她多次去過香河，知道香河的女人掐得出水，沒什麽好奇怪的。
“先過磅。”張書記鐵青著臉擋在院門外，先做好交易，六百塊。張書記一手交錢，一手交貨，才允許韓寶來把魚擡進院子裏。
韓寶來原來是張書記家的常客，他拿出張書記家的柚子、臍橙、糖果來待客。張書記記憶相當好：“你是賀主任吧？你愛人是鄉幹部？對吧？”
“你叫吳鳳。村主任老婆。手腳麻利，敢作敢為。全村數你最能幹，都叫你穆桂英。”
“你叫何月姑，劉老爹兒媳婦，你男人是村支書，做事一個頂倆。你的大號是男人婆。”
張書記的記憶讓三個女人驚呼起來：“張書記，別人貴人多忘事。沒想到，張書記還記得我們這些草民。”
“不能草民。”張書記握著何月姑的手，“他還好吧？”
“他呀，”何月姑瞥了韓寶來一眼，吃吃地笑出了聲，“他很親民。不過，出水才見兩腿泥。怕他是——”
“怎麽啦？怕他哄你們開心？”
“是啊。你看他一個城裏大幹部，跑到我們村寨裏吃那個苦頭，圖的啥？還不是踱金，搞政績。將來一個調令，我們眼巴巴地瞅著他遠走高飛了。”何月姑真敢。
張書記指著韓寶來：“我給你們做主。他不搞上三年五載，不把村寨搞富，不搞出一個樣板村來，他就窩在你們村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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